有证据表明,躁狂症的确增强了一些患者的创造力,这抵消了这种疾病所带来的耻辱感。
在所有和精神折磨相关的艺术作品中,最有影响力的是那些饱受躁狂症折磨的天才创造出的作品。被认为患有躁狂症的欧内斯特·海明威便是其中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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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所有和精神折磨相关的艺术作品中,最有影响力的是那些饱受躁狂症折磨的天才创造出的作品。从威廉·布莱克(William Blake)到欧内斯特·海明威(Ernest Hemingway),再到库尔特·科贝恩(Kurt Cobain)等标志性人物,他们都被认为患有躁狂症。这些名家给人一种直观的印象:躁狂、充沛的精力和为创造力提供燃料的疯狂思维。
对于他们的症状,大部分数据来自历史资料。其中大多数都是轶事,没有科学定论。如今的研究还是揭示不了躁狂症患者的大脑中发生了什么。部分原因是扫描躁狂症患者的大脑往往很难。创造力的产生涉及多个神经网络的相互作用,是一个动态的过程,很难进行研究。
但是,将双相障碍与某些创造力的研究结果进行比较时,可以发现一种联系。认知的“去抑制”会让大脑处于“流动”的创造性状态,也改变了双相障碍中的大脑回路。
大脑成像研究发现,减少前额叶皮层(前额叶皮层负责各种心理过程)的一部分活动有助于调节情绪,这可能与双相障碍患者控制冲动情绪能力较差有关。一些研究还发现,抑制大脑某个区域,自发性的思维活动会减少。
这些结果让人想起了2008年对即兴爵士音乐家的一项研究,以及2012年由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(NIH)神经科学家艾伦·布朗(Allen Braun)对自由说唱歌手进行的一项研究。
布朗和同事发现,前额叶皮层的活动减少后,会抑制自发思维。他们还发现,当一个人分心或陷入回忆时,前额叶皮层中的默认模式网络(DMN)的活动会增强。这表明,注意力和控制力的放松,是在为创造性思维让路。在这个过程中,灵感从无意识中冒出。其他研究发现,创造性大脑和双相障碍患者大脑中某些区域变薄了,这可能是大脑活动的改变和不受约束的认知的底层原因。
另一个相关因素是,创造性思维和躁狂症患者的思维模式,都是通过排除在现实中与人的接触来获得心理连接。美国艾奥瓦大学神经科学家南希·安德烈亚森(Nancy Andreasen)发现,具有创造力的人的联想皮层(association cortices)会表现出更强烈的活动。这些皮层并不会处理特定的感知活动或运动,而是负责把各种认知因素联系起来,例如,能根据单词的发音和意思将多个单词结合起来。
安德烈亚森认为,创造性的想法很可能产生于思维变得杂乱无章时,无意识大脑自由地产生的各种联想。这与躁狂时的精神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研究人员还不了解,联想皮层是否在躁狂状态中更活跃。但已有的发现都表明,在创作过程的关键时刻,思维更加自由地流动,图像、声音、记忆、意义和情感互相碰撞和全新组合,带来了新的洞察和创造力。这一过程可能类似于躁狂期间发生的事情。当然,严重的躁狂症发作让患者没法持续地做任何事情。但研究人员发现,双相障碍患者的家庭成员也往往比一般人更有创造力,这也是轻微的躁狂症会给认知带来益处的证明。
重要的是,不能把躁狂症带来的灾难过度美化。但有证据表明,躁狂症的确增强了一些患者的创造力,这抵消了这种疾病带来的耻辱感。“在正常生活中,拥有一定程度的疯狂可能是有益的。疯狂带来的创造力和自由感可能会弥补疾病本身对你的尊严伤害。”